习近平总书记希望山东腾笼换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腾笼换鸟,可以做广义的理解,这个“笼”不仅指看得见的空间,如土地、厂房,还应该包括看不见的心灵。心灵也应该腾笼换鸟,并且心灵的腾笼换鸟应该先行于空间的腾笼换鸟。刘家义同志在山东全面展开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新时代思想再解放,首先是领导干部的自我思想解放。各级领导干部要率先垂范,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勇于打破自己身上的‘紧箍咒’,努力做思想再解放的带头人。”这也意味着对心灵的腾笼换鸟提出了要求,并且放在首要地位。
心灵腾笼换鸟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思维的现代化,思维现代化的核心是做出判断、决策的思维合理化。
为了实现思维的合理化,国际学术界提出了很多模型,如思维八要点:理解主题问题;澄清观念意义;分析论证结构;审查理由质量;评价推理关系;挖掘隐含假设;考虑多样替代;综合组织判断。再如思维十二原则:或谬原则;求真原则;清晰原则;举证原则;善意原则;结构原则;相关原则;接受原则;充分原则;辩驳原则;延迟判断原则;终结原则。在国际学术界,依据这些规范进行的思维被称为Critical Thinking;在中国,马斗成、宫振胜提出君子审辨思维,含义类似,但更强调中国特色思维的君子品格。
在习近平同志的治国理政论述中,蕴含着诸多君子审辨思维的思想,主要包括六个方面:第一,提倡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反对飞扬跋扈、唯我独尊、自以为是。第二,提倡实事求是、唯是之从、惟论是非;反对唯上、唯书、随风倒;提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反对以原则应对具体。第三,提倡求同存异、体谅包容、不虚、不私、不妄、虚心公听;反对以利损理、偏狭自私。第四,提倡兼听、八观、六验;反对偏听偏信。第五,提倡最大公约数(理由的广泛可接受性);反对自言自语和超越群众觉悟的冒进。第六,提倡问题思维;反对无视问题、盲目乐观。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把“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设定为第五个现代化。在第五个现代化中,思维无疑占有重要地位。
新旧动能转换的很多问题都与思维相关。如刘家义同志指出:“科技一直是支撑经济中心地位的强大力量。有的国家抓住这个机遇,一跃成为世界强国;有的国家与这样的机遇失之交臂,不可避免地走进落日的辉煌。一个国家是这样,一个省也是如此。”创新就与思维密切相关,需要善于挖掘隐含假设,考虑多样替代,心态开放包容,坚持或缪原则;创新不是乱碰,要增加成功的概率就需要求真兼听,审查理由质量,评价推理关系。在新旧动能转换中需要解放思想,这就需要了解在思维方面人性的弱点,如好武断、理论锚定、偏见证实等等。
与新旧动能转换相适应,高校教育方式和目标也需要转换,由重结论传授转变为重过程、重能力、重思维。杜威在其名著《我们如何思维》一书中提出:“智育的全部和唯一目的就是要养成细心、警觉和透彻的思维习惯。”这可能有点极端,但高端思维应该成为高校人才培养的核心。约翰·纽曼(John Henry Newman)在《大学的观念》中指出:“只有教育,才能使一个人对自己的观点和判断有清醒和自觉的认识,只有教育,才能令他阐明观点时有道理,表达时有说服力,鼓动时有力量。教育令他看世界的本来面目,切中要害,解开思绪的乱麻,识破似是而非的诡辩,撇开无关的细节。教育能让人信服地胜任任何职位,驾轻就熟地精通任何学科。”约翰·纽曼讲的是大学教育的意义,但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是教育应该达成的目标。很明显,纽曼表述的主要是思维质量。
当代大学生的思维不如人意。程曜《救救清华大学的孩子们吧!》提及:如果需要综合两句话的推理思考,他们就不知所措。他们上课,不理会老师推导公式的思路,大都死记最后公式的结果。北京大学法学院葛云松教授在2015年学生毕业典礼上呼吁:永远不要忘记思考!思考的能力是中国最稀缺、最宝贵的。瑞士《新苏黎世报》2015年9月11日发文《中国教育体系的优势和弱点》,其中提到,中国学生表现出勤奋、效率和守纪,教师也颇具敬业精神,不足之处是学习缺乏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
学生的低思维水平远远不能适应新旧动能转换的时代要求,高校需要顺势而变,培养新人才。青岛大学党委书记胡金焱提出,新旧动能转换工程对高校来讲,更是面临重大的机遇和挑战,新旧动能转换必然对人才、科技、服务、学科产生重大影响,我们要顺势而为,乘势而上,选准服务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的学校发力点。胡金焱书记要求,作为学院、部门,甚至学科,作为每一名干部,每一名教师,都要结合自己的工作,认真研究新旧动能转换带来的新机遇和新挑战,在抢抓机遇上做文章,在应对挑战上谋发展,主动深化改革,激发创新活力,拿出切实可行的举措。
青岛大学哲学与历史学院和思维与创新教育研究所采取的措施之一就是,面向全校开好思维通识教育核心课,面向社会开展“君子审辨思维与公务决策”、“君子审辨思维与商务决策”和“批创思维”培训。今年七月份,全国第八届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教育研讨会将由我校教务处和哲学与历史学院联合承办,借这次会议东风,我们志在把青岛大学进一步打造成全国高校思维教育重镇。(宫振胜)